我扶额，这人真是……
山神继续侃侃而谈：“总之白姑娘你呀，就什么都别想，好好养伤，那家伙什么都帮你想好了，就连你的眼睛怎么医，他都一并告诉我们了。”
小丫头闻言抓住了山神的手：“姐姐你说什么？我的眼睛能治好？”
“是呀，你的眼睛是因为灵魂损伤引起的并发症，不知道是哪里因此坏死了，本来以你们凡人的医术必是没法医了的，但是你有龙王啊，他早就预料了所有的可能性，做了万全的准备，所以，你不必担心任何事，好好喝药，好好吃饭，把身体给调好，过两天，我们就施法为你医治。”
小丫头打消了疑虑，完全信任了的样子：“那就有劳姐姐了。”
山神点点头，也没管小丫头看不看得到，就边起身边叮嘱小丫头：“那我们就先出去，不打扰你休息了，我们就在外面，有什么事只管叫我们，”说罢，就直接走过来把我推出了门外，白芷紧跟着她出了房，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。
一到了屋外，我就急切地质问她：“你怎么回事，你怎么能和小丫头说是我救了她呢？这要是被发现了……”
“发现？发现什么！”山神高声打断了我的声音：“作为一条龙！你能别这么怂吗？整天怕这怕那的，做得成什么大事？！”
我怂？怎么又变成我怂了？！当初不是你要求的不能让小丫头知道吗？怎又怪到我头上了？
“再说了。”山神说得理直气壮，“我有说过龙王先生是你吗？我有提到半个你的名字吗？”
我有点被她的气势弄愣了：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“既然没有，又何来发现一说！再说了，白露只是一个普通凡人，哪个检查官会没事因为这个姑娘信龙王就把她关起来盘问的？那这天下大半的人，都得被抓！而且，你的小丫头，不是挺高兴的吗？”
“也……也是。”我想到小丫头的笑容，便也觉得没什么了。
“那你也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一声，只和白芷姐两个人商量，害得我，吓得不轻。”
“谁说我和白芷姐姐商量了？”我闻言愣愣地看着她，山神一挑眉，搂住了白芷的手臂，“这是默契，默契懂吗？”
我被她无理取闹式的暴风回击打败了，行吧行吧，你说什么都对。
“那你说的能医好她的眼睛，是真的吗？”
山神闻言，平静地说：“那个啊，我是骗她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这种事，是可以随便骗的吗？
“她那眼睛都坏死了，灵魂造成的损伤哪是几个法术能医好的？”
我气得都要上前揪她的领子了：“那你这是做甚？给她希望再给她绝望吗？”
“别急呀，小青崖。”她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神神秘秘地说：“我和白姑娘讲的方法是假，但不代表，我真的没有法子。”
“你还有别的法子？”
“是啊，有且只有一个，只是这法子带给白姑娘的是希望还是绝望，都取决于你啊，小青崖。”
我微愣：“取决于我？”
“是啊。”山神直视我的眼睛，“小青崖，这次你依然有两条路可走，一是和我们要做一场交易，只是你得想好了，这次你要是选择的是她，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了。”
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：“我的……生命？”
忽然间，我好像明白了山神所说的办法是什么，小丫头的眼睛是因为灵魂损伤并伤坏死的，想要医治好，是不可能的了，唯一的办法其实是换眼，主要是根治方法还是要填补上灵魂缺失了灵力，而自古传说龙的全身都是宝，其实，这都得益于我们生来就有的灵目，这是父神赐给龙族的礼物，让我们自降生起，就拥有强大的灵力和运水能力，灵目也是支撑我们所有身体机能的能源，在它的调节下，才让我们的身体得以强化，作用非凡，在眼下，可以说是适合用来救小丫头的眼睛了，但是，灵目作为能源，一旦离了龙身，龙就会灵力枯竭而死，别的龙自然是不会做这种冤事的，所以，就只有我了。
这就是山神的意思，若是选择了小丫头，我就只有死路一条。
山神淡淡地继续说道：“看来你已经想到了，至于另一条，还是一样，就是不救，袖手旁观，这依然是最好办的，到时候我只要故意假装施法失败再带你一起逃掉就好了，反正她也不知道我家住昆仑，”她作势顺手甩了甩袖子，很是无赖的样子，“怎样？你想好了吗？你愿意为她付出你的生命吗？”
我轻笑，这还真是，连撤离方案都想好了，我说：“山神大人，你知道吗？小丫头的梦想，是当一个丹青师。”
“嗯。”
“其实挺难想象的，她那么好动的人，居然有那么文雅沉稳的梦想，而且意外的是，她居然还挺有天份。”
“嗯。”
“她说起丹青的时候，整个人都像会发光，我很羡慕她，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，并且毫不保留地愿为这件事付出自己的全部努力。”
“嗯。”
“跑出村子的那几年，她也没忘给我写信，每年都有的，只有后来我没能读到罢了。”我有些遗憾地笑了，“她还在信里说，要替我看遍这世间所有美景，她说，要为我画下冰川，大漠，青山，秀水，多轻狂啊，可我偏被她感动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山神大人，你说这姑娘多好啊，勇敢，善良，坚定，无条件地信任你一个人，就是老对石像说话这点怪。”
说到这里，我和山神都笑了。
“山神大人，这是我喜欢的姑娘，我觉得，她值得一切最好的安排，她的愿望，都应该被实现。”
“嗯。”
“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不了了，而这世上，只有我能帮她，你说，我为什么不为她赴汤蹈火一次呢？”
听此，山神不再应答了，她安静地看着我，又抬头去看那杏花，沉默无声，良久，我才听她叹了口气：“小青崖，你还是老样子啊。”
她看着我，补了下一句：“还是那么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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