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泽三天两头被宋西辞“约谈”，对这屋熟得不能再熟了。他进了门，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小沙发的扶手上，头顶就是空调，凉飕飕的冷气从风口吹出来，季泽舒服地眯起了眼。
爽！
“别坐风口下面，”宋西辞接完水一回头，看见季泽的样子，皱眉道，“刚出完汗小心感冒。”
他把水杯放在自己办公桌上，对季泽说：“来这边。”
季泽正凉快着，被迫转移阵地还有点不情愿。他慢慢腾腾地站起来，搬了把隔壁老师的椅子，坐到了宋西辞办公桌旁边，开始好奇地打量起面前的桌子。
以前光顾着挨批，他都没怎么观察过宋西辞的办公环境。
虽然宋西辞的办公桌上堆了不少的书本，但是都摆放得非常有条理。
电脑显示器靠在玻璃隔板中间，右边靠近季泽的立式书架被隔成两个部分，一部分放着几个资料夹，书脊处都细致地做了标注，另一部分则放满了教案辅导书和课本。
显示器左边是个迷你花架，上面摆了几颗多肉，还有一盆明显修剪过的仙人掌。
几本厚厚的笔记本摞在宋西辞的左手边，上面放了一沓卷子，应该是昨天的作业。
整个空间布局条理清晰，一目了然。
季泽一个轻微强迫症，看得非常舒适。
他的视线扫过宋西辞的桌面，被玻璃板下压着的一张合照吸引了目光。
照片正中间是戴着生日帽的宋西辞，旁边是十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，有男有女，都笑得一脸灿烂。
季泽认识那校服，是十五中初中部的校服，那学校和他的初中就隔了两条马路。
照片上的宋西辞和现在有些不一样，他当时戴的还是学生气很重的黑框眼镜，刘海被生日帽压到了眉毛以下，两只眼笑得弯弯的，嘴角勾起一个深深的弧度，露出两颗虎牙，看上去青涩又阳光。
季泽每天早上对着自己这张脸刷了十几年的牙，在审美方面简直苛刻得要命，以前他只觉得宋西辞长得不差，但是看见这张照片，他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了两个字——好看。
从小到大，能让季泽觉得好看的人，一只手都能数过来。
他甚至觉得，如果宋西辞再年轻个七八岁，单拼脸的话，自己都不一定能比得过他。
怪不得人家是“四中顶流”呢。季泽酸溜溜地想。
宋西辞收拾完储物柜，一抬头就看见季泽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桌面，奇怪地问：“看什么呢？”
“宋老师，你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？”季泽手指在玻璃板上点了点，“看上去好年轻啊。”
“哦，这个啊，”宋西辞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，笑得很温柔，“21岁生日那年拍的。当时我在十五中实习，几个学生们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的生日，非要那天拉着我去吃饭……不过最后就只留了这么一张照片，其实应该多拍几张的，唉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留在十五中呢？”季泽问道。
“因为我恋旧啊，”宋西辞笑着答道，“我就是四中毕业的，对母校有感情了。”
“你居然是四中毕业的，”季泽惊讶地瞪大眼，“那你这算起来还是我们学长啊，怎么都没听你讲过呢。”
“我早就说过了好吗，而且说了不止一次，”宋西辞无奈笑道，手里的笔在桌子上轻轻戳了两下，“上课不听讲啊小学弟。”
季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下课铃响起，季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，对宋西辞道：“宋老师，我先回班了。”
“回吧，”宋西辞答应了一声，等季泽临出门的时候又叫住了他，“老老实实回去上课啊，别逃课。”
季泽笑了笑，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角一点，“不能够，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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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门锁“咔哒”一声响，季泽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，宋西辞把照片从玻璃板底下抽了出来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打开抽屉犹豫许久，终于还是又把它塞回了原来的位置。
季泽往教室走的时候，正碰见学生会在走廊贴林休臻的照片，旁边还附上了“学霸名言”，他看着上面那张面容清秀的脸，总觉得有些眼熟。
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。
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分钟，也没能从记忆里找到半点蛛丝马迹。
“记错了吧。”季泽笑着摇了摇头，回了教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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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西辞：小学弟。
季泽：我哪小了？
宋西辞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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